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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诗18首

奥地利作家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 1875-1926)被誉为"自歌德、赫尔德林之后最伟大的德语诗人"。他的诗集《时辰书》、《图像集》、《新诗甲乙集》、晚年的《献给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和《杜伊诺哀歌》、散文《论山水》和《旗手克里斯多夫·里尔克的爱与死之歌》、论文《罗丹论》、诗体小说《布里格随笔》等等,以深邃的思想和精湛的艺术,诚为世界文学中的瑰宝1。里尔克的影响是国际性的,从欧洲大陆到英国、北美,直到辽远的东方,一个世纪以来,广被博及,佳评如潮。中国学者对译介里尔克也毫不示弱,他们翻译里氏诗歌、散文、随笔和小说,撰文议论里尔克的诗艺及阅读感言,而且身体力行,斟酌损益,在其影响下从事现代诗的理论探索和艺术实验,逐渐形成一个不容忽视的小浪潮。尤为重要者,尽管其它西方现代派诗人--例如法国的波德莱(Charles Baudelaire, 1821-1967)、爱尔兰的叶芝 (W. B. Yeats, 1865-1939) 、英国的艾略特 (T. S, Eliot, 1888-1965) 和奥登 (W. H. Auden, 1907-1973) --对中国诗人也产生过或多或少的影响2,但是,相形之下,"艾略特对中国诗歌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某些被判定是与现代诗歌有关的写作技巧和艺术观念上,奥登的影响差不多完全限囿于修辞领域,只有里尔克的影响超出了上述领域,对中国诗人的人格风貌和精神态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里尔克在这里提供的是一种诗歌精神上的范式,隐秘地满足了中国诗人对诗歌的现代性渴望"3。毫不夸张地说,里尔克与中国诗人的因缘,促成现代汉诗成长历程中的重要因素之一。本文透过钩沉文艺杂志和报纸副刊上的有关文章,厘定出一条清晰可辨的里尔克在中国的传播线索,不避繁琐,以广知闻。在此基础上,以冯至(1905-1993)、陈敬容(1917-1989)、郑敏(1920-)、吴兴华(1921-1966)的诗篇为例证,检讨中国诗人如何接受里尔克的影响,由此见证文学影响的复杂多方以及现代汉诗的一个面影。



在古老的房屋


在古老的房屋,面前空旷无阻,

我看见整个布拉格又宽又圆;

下面低沉走过黄昏的时间

以轻得听不见的脚步。

城市仿佛在玻璃后面溶化。

只有高处,如一位戴盔的伟丈夫,

在我面前朗然耸立长满铜绿

的钟楼拱顶,那是圣尼古拉。

这儿那儿开始眨着一盏灯

远远照进城市喧嚣的沉郁——

我觉得,在这古老的房屋

正发出了一声“阿门”。




十一月的日子


寒冷的秋季能使白昼窒息,

使它的千种欢声笑语沉寂;

教堂塔楼高处丧钟如此怪异

竟在十一月的雾里啜泣。

在潮湿的屋顶懒洋洋

躺着白色雾光;暴风雨用冷手

从烟囱的四壁里抓走

挽歌的结尾八行。




春天


鸟儿在欢呼——为光所催唤——

音响填充着蓝色的远方;

皇家公园的旧网球场

已被鲜花全部铺满。

太阳倒十分乐观

用大字母写在小草间。

只是那儿在枯叶下面

还有个阿波罗石像在悲叹。

来了一阵微风,舞姿翩翩

扫开了黄色的蔓草,

给他灿烂的额头戴上了

发蓝的紫丁香花冠。




斯芬克斯


他们发现她,头盖已经半折,

僵硬的手捏着滚烫的钢管。

人们目瞪口呆。——直到急救车

把她载到黄色的城市医院。

她一度睁开了眼睛……

没有证件,没有姓名,只有一件衣,一条围巾;

然后大夫来了,照例悄悄发问,

然后是神父。——她依然惨白而哑静。

到夜里很晚,她才想说几句,

承认……可大厅里没有人听她。

一声呼噜。——于是她被抬了出去,

她和她的痛苦。——

到外面一次也没有停下。



中波希米亚风景


汹涌森林的荫翳边缘

影影绰绰到很远很远。

接着这儿那儿蓦地

有一株树打断

浓密麦田的淡黄色平面。

在最亮的光线里

马铃薯发了芽;附近

是一片大麦,直到针叶林

圈住了图像。

高出幼林之上,红里带着金黄,

一个教堂钟楼的十字架闪着光,

护林人的小屋耸出了云杉——

其上

笼罩着一片晴空,瓦蓝瓦蓝。




像一朵硕大的紫茉莉


像一朵硕大的紫茉莉世界

炫耀着香气,在它的花苞上,

一只蝴蝶之蓝翼发着柔光,

悬挂着五月之夜。

什么动也不动;只有银色触须在闪亮……

然后它的翅膀,颜色早已褪完,

把它背向了早晨,那时从火红的紫苑

它饮着死亡……




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

什么时候——我可不知怎么说……

一口钟在响,一只云雀在鸣叫

一颗心如此幸福地跳过。

在幼林斜坡上天空如此闪耀,

紫丁香开放了花朵——

一个少女穿着节日盛装,苗苗条条,

令人惊讶的难题在眼里婆娑……

很久,——很久了……




有一座邸第


有一座邸第。门框上头

是式微的纹章。

树梢如祈求

的手在前面高高生长。

徐缓沉陷

的窗里伸出一枝灿烂

的蓝花供人赏玩。

没有妇人哭泣——

在这颓败的建筑物里

她作最后的示意。




在平地上有一次等候


在平地上有一次等候,

等候一位绝不会来的来宾;

不安的花园再一次探究,

它的微笑随即缓缓漾平。

到处是多余的泥泞,

林荫道近黄昏已经贫困,

苹果在枝头让人忧闷,

而每阵风都使它们伤心。




那时我是个孩子……


那时我是个孩子梦见了很多

可还没有享受过青春;

一天有个人演奏弦乐

唱着走过我家院门。

我不安地冲外张望:

“哦妈妈,放我出门看看……”

他的声音最初一响,

就把我的心撕成两半。

他还没唱我就明白:

唱的将是我的生活。

别唱,别唱,你异乡客:

唱的将是我的生活。

你唱我的幸福和我的烦恼,

你唱我的歌,接着:

唱我的命运未免太早,

我会长得越来越高,——

再不能过这样的生活。

他唱着,渐渐消失了脚步,——

他还得继续边走边唱;

唱我受不了的痛苦,

唱我抓不住的幸福,

还要带我走,带我走——

没人知道走向何方……




我生活在……


我生活在不断扩大的圆形轨道,

它们在万物之上延伸。

最后一圈我或许完成不了,

我却努力要把它完成。

我围着上帝,围着古老钟楼转动,

转动了一千年之久;

还不知道我是一只鹰隼一场旋风

或是一支洪大的歌曲。




因为我们只是皮壳和叶片……


因为我们只是皮壳和叶片。

每人身上所含有的伟大的死,

这才是人人围着转的果实。

为了它的缘故少女们才开始

放下多弦琵琶走来像一株树,

儿童们围着它渴望成人;

女人们是发育者的知己

为了否则无人能够承担的恐惧。

为了它的缘故被观望者持续着

如同永恒,即使它早已流逝——

而每个从事造型和营建的人,

变成这枚果实的世界又冰冻又融解

又向它刮风而且把它照射。

全部热量都注入其身,

心和脑变得白热蒸腾——

可你的天使迁飞如同鸟群

他们发现所有果实都还很青。




入口


不论你是谁:入晚请跨出

你的斗室,其间一切你无不领会;

你的房屋位于远方的起讫处:

不论你是谁。

你的眼睛困倦得几乎

摆不脱那破损的门槛,

你却用它们慢慢抬起一株黑树,

把它朝天摆着,瘦削而孤单。

而且造出了世界。世界何其壮丽,

像恰巧成熟于沉默的一句话。

而且一当你想去抓住它的意义,

你的眼睛便温柔地离开了它……




最后一个


我没有祖宅,

什么也没有丧失;

我的母亲把我

生到世界上来。

我现在站在世界上又走进

世界去越走越深,

有我的幸运有我的痛苦

独自有着种种切切。

还是好些人的继承人。

我的家族繁衍着三支

在林中七座华第里,

已经厌倦了它的纹章,

而且已经太老了——

他们留给我的和我为古老财产

所赢得的,已无归宿可言。

在我手中,在我怀里

我得抓住它,直到我死。

因为我扔进

这世界的一切,

都堕落了

如同放在

一个浪尖上。




在夜的边缘


我的斗室和醒于

入夜大地之上的

这片广阔地带

是二而一的。我是一根弦,

绷在嗡嗡作响的

宽广的共振之上。

万物是提琴的躯干,

充满咕咕哝哝的黑暗;

里面有女人的哭泣入梦

里面有整个家族的恼怒

动弹在睡眠中……

我会像

银铃似的战栗:然后一切

将在我下面震颤,

而迷途于万物者

将追求光源,

它从我的舞蹈的音响

(天空为之沸腾)

通过狭窄的憔悴的缝隙

坠入无边的

古老的

深渊……




为沃尔夫伯爵封·卡尔克洛伊特而作


我难道真的从没有见过你?我的心想着你

是如此沉重,像想着人们拖延下去的

太沉重的开端。惟愿我能开始谈到你,

你死者;你高兴地

热烈地死去的人。这可是那么

轻松如你所料,或者

“不再活”离开“死去”还很远?

你妄想在无人重视财产的地方

会更好地拥有它。你觉得

你在那里会深入风景内部,

它在这儿却像一幅画呈现在你面前,

你会从内部来到被爱者身中

并通过强大而飞舞的一切向前走去。

哦,惟愿你现在不会久久

为你幼稚的错误增补欺骗。

惟愿你在一道忧郁的激流里松弛下来,

兴高采烈地,只是半自觉地,

在围绕遥远星斗的运动中

找到了你已从这儿移到

你所梦想的死亡状态中的欢悦。

亲爱的,你在这里是多么接近它。

它在这里是怎样安适自在如你所想,

你的苦涩眷恋的诚挚欢悦。

当你失望于幸福与不幸,

挖掘你的内心并带着一种顿悟

艰苦地爬了上来,几乎粉碎在

你的黑暗发掘物的重压之下:

这时你背着它,你还不曾认识的它,

你背着喜悦,你把你的小小救星的重担

背过了你的血液,把它渡了过来。

为什么你不曾等到那重量

变得完全不堪忍受时它才突变,

它才由于如此真实而如此沉重。看哪,

这也许是你的下一个瞬间;

它也许在你猛地关上的门前

及时整好了头上的花冠。

哦,这是怎样的一击,它贯穿了宇宙,

当什么地方一个打开的东西又被

强劲尖利的急躁气流一下子锁住了。

谁能发誓否认,在土地里

一道裂纹突然穿过了健康的种子;

谁曾经探究过,在驯服的野兽身上

会不会冲动地腾起一股杀欲。

如果这种冲动闪电似的穿过它们的头脑。

谁又认识那从我们的行动跳到

一个附近顶端的影响,

谁又在事事善于指引处来陪伴它?

事实是你已动手破坏。人们一定会

为此谈到你,直到永远。

如果一个主人公出现,把我们

认为是事物面孔的意义像一个

面具似的撕掉,并急匆匆向我们

揭露那些让眼睛通过被堵塞的窟窿

久久无声地把我们凝视的面孔:

这才是面孔,将不会变样了:

你已动手破坏。片片块块堆在那儿,

它们周围空气中已响着一个

建筑物的节奏,再也抑制不住;

你走来走去,看不清它们的条理。

一个向你掩盖着另一个;你觉得

每一个都似乎生了根,你路过时

想试它一下,却又不确信

你举得起它来。而在绝望中

你竟举起了它们每一个,但只是为了

把它们扔回到那张开的采石坑里,

可它们为你的心所膨胀,

竟再也落不进去了。假如一个妇人

把纤手放在了这场愤怒的

仍然温和的开端;假如一个忙碌的人

在内心忙碌着,当你默然走出去

有所作为时,他悄悄和你相遇——

甚至假如你被人引导着,

路过一爿醒着的车间,

那儿人们锤击着,直截了当地

实现了白昼;假如在你装满的视线里

只有那么一点余地,让一个

辛辛苦苦的甲虫的映像钻进来:

那么,你便随着一种直觉而豁然贯通,

读完了那篇文章,其中的字迹你

自童年起就慢慢镌刻在你心上,

不时尝试着,可否借以

造出一个句子来:唉,它似乎毫无意义。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躺在前面,摩挲着

纹道,就像在一块墓碑上摸索

上面的碑文。任何似乎燃出

光来的东西,你都当灯拿着

凑近这些字行,但在你看懂之前

火焰便熄灭了,也许由于你的呼吸,

也许由于你的手的颤抖;也许完全

是自动的,像火焰经常熄灭那样。

你竟从没读到它。但我们也不敢

通过痛苦并从远方来读。

我们只有注视那些

把你所选取的单词带往

你的感觉的斜坡下面去的诗篇。不,

你并没有选取一切;常常只是一个开端

作为全体托付给你,你便把它作为

一个任务重复着。你还觉得它很悲惨。

唉,要是你从没有从你自己听到它!

你的天使现在还在发声并以不同的重音

念着同一个文本,听着他说话的方式我

突然发出了欢呼,为你的欢呼:因为这就是

你的:

即每次爱重又从你退缩回去,

即你在目睹中认识了断念并

在死亡之中认识了你的进步。

这就是你的,你,艺术家;这三种

空着的模子。瞧,这里是第一种的

铸件:你的感情周围的空间;接着

从那第二种我为你铸出了静观,

一无所求的静观,伟大艺术家的静观;

而第三种你自己过早打碎了它,头一股

震颤的熔浆还没有从心的白热

流注进去——其中已铸出了一种为真诚劳动

所加深的死亡,那种独特的死亡。

它对我们如此必要,因为我们以它为生,

我们在哪儿都不如在这儿离它更近。

这一切就是你的财富和你的友谊:

你经常预感到它;但接着

那些模子的空虚又把你吓倒。

你向里面摸索,掏出了虚无而

不胜悲伤——哦,诗人们的古老磨难,

他们在应当说话的时候却悲伤起来,

他们永远判断他们的感情

而不是塑造它;他们永远认为

在他们身上显得悲哀或快乐的

就是他们所知道的并应在诗中

加以惋惜或庆祝的。正如病人一样

他们需用哭哭啼啼的语言

来描绘他们所患的病痛,

而不是严格地变成这样的文字,

恰似一座大教堂的石匠

坚韧地变成石头的镇静。

这就是拯救。如果哪怕只一次

你认识到,命运怎样在诗中一去而

不复返,它怎样在里面变成形象,

无非是形象,无异于一位祖先,

他在你偶尔瞻仰的框架中

似乎与你相似又不相似——

你便算是熬过来了。

但这未免小题大做,

去思考没有的一切。连对照起来

一种没有说中你的责备借口也是。

发生过的事物往往如此领先

于我们的判断,以致我们从来追不上它,

也从来不知道它真正是个什么样。

别害羞,如果死者和你擦身而过,

那另一些坚持到底的

死者。(“底”又是什么意思?)同他们

交换一下目光吧,平静一如寻常,

也别害怕我们的忧伤会奇怪地

落到你身上,以致你因它们而引人注目。

想当年,发生过的还看得见——

那些时代的大言壮语并非为我们而发。

有谁在谈胜利呢?忍耐就是一切。




女士们向诗人们唱的歌


瞧,万物怎样显露自己:我们亦然;

因为我们就只有这样的福气。

一个动物身上所有的血和黑暗,

在我们身上生根成为灵魂并比

灵魂走得更远。而且跟着你走。

你当然只是把它挂在脸颊,

仿佛它是风景:温柔而不贪求。

因此我们认为,你不是它

跟着走的那人。你真不是我们

为之彻底沉醉的那人吗?

难道我们多情于任何一个人?

“无限”跟着我们一起走开。

但愿你存在,你是喉舌,我们听见它,

但愿你,正给我们说话的人:愿你留下来。




陈尸所


他们已经躺在那儿,仿佛还须

事后发明一种情节,

使他们彼此同这阵冷酷

白生生连成一片并互相和解;

因为这就是一切尚无结局。

从口袋里可以找出

一个什么名字?人们不胜嫌恶

把他们嘴周洗来洗去;

他没有走开;他变得十分清爽。

胡子翘着,还有点硬,

颇合看守人的雅兴,

只为了免得使瞠目者反感。

眼睛在眼睑后面

已经变样,正往里面张望。

绿 原 译




宗 教 斗 争 诗

卡尔布·本·祖海尔

在那个时代的地位穆罕默德宣传伊斯兰教,与古莱氏人的敌对加剧,古莱氏族的诗人对他和他的主张进行攻击,发起这一攻击的诗人有阿卜杜拉·本·扎巴尔里、阿慕尔·本·阿绥、艾布·苏福亚·本·哈莱斯。穆罕默德的一些教友亦起而反对古莱氏人,他们要求穆罕默德允许他们和反对者辩论,穆罕默德准允道:“用武器支持真主和它的使者的人,为什么不能用口舌支持呢?”这些教友诗人中有哈珊·本·萨比特、卡尔布·本·玛利克、阿卜杜拉·本·赖瓦哈。双方用夸耀门第和权势的流行方法进行论战,结果古莱氏诗歌被全部击溃,这是因为古莱氏诗人对穆罕默德及其教友的攻击引起了团结一致的穆斯林的强烈不满,还因为古莱氏人最后也信奉了伊斯兰教。尽管卡尔布·本·祖海尔在这场论争中不很重要,但他属于先攻击过穆罕默德,尔后又赞颂他的诗人,故将他列入本章。
生平卡尔布生长在其母卡布莎所属的埃脱方部落的一个富有诗才的家庭。他祖父艾布·苏勒玛的子孙中有十一个诗人,他们都留下了诗作。卡尔布少年时就想作诗,父亲怕他失败丢丑,影响家庭声誉而阻止他作诗。父亲一直给他讲诗,训练他的口才,培育他的才能,直到他能得心应手地把诗作好。穆罕默德宣传伊斯兰教时,卡尔布的诗歌已享有声誉。他的哥哥布吉尔信奉了伊斯兰教,他责备哥哥,劝说他放弃父兄中从未有人信奉过的宗教。他攻击穆罕默德,攻击伊斯兰教,穆罕默德要杀死他。于是向各部落求救,但未找到保护者。他兄长劝他皈依穆罕默德,在寻求保护和支持失败后,他终于皈依了穆罕默德。他带着他著名的诗歌《苏尔妲离去了》前往麦地那,在穆罕默德跟前诵读了这首诗。穆罕默德宽恕了他,保证他的安全,并脱下自己的斗篷送给他。这件斗篷一直珍藏在他的亲属那里,后来被穆阿威叶买去,以后伍麦叶哈里发、阿拔斯哈里发代代相传,随着哈里发王位一直传到奥斯曼人手里。
作品卡尔布有一部未曾印行的诗集,其中除《苏尔妲离去了》一诗外,只有一些赞颂、爱情、讽喻、悼念等内容的短诗。他最好也最值得重视的诗歌是《苏尔妲离去了》,这首诗也叫《斗篷颂》,被算作七首“微瑕诗” 中的一首,是用“简律”写成的《拉姆韵基诗》,共五十八行。本诗具有广泛的声誉,学者们竞相注释,诗人们也竞相改写,在每行原诗上增加半行或一行半,或是另写新诗与其媲美。此诗注家蜂起,其中有伊本·杜莱德(933)、泰布利吉(1109)、伊本·西萨姆(1360)和巴祖里(1860)的注释本。本诗在东方和欧洲多次印行,时而出单行本,时而收在文学集子里。
全诗分三个部分传统的爱情前序(1-12行);描写把他驮到情人身边的骆驼(13-33行);向穆罕默德和迁士们求恕,并赞颂他们(34-58行)。
爱情部分:这部分的感情是拘谨的,若不是想象力为其增添了绚丽的色彩和优美的比喻,以及奥斯派的叙述风格,它几乎近于呆板,会使人忘掉它那没什么创新的内容。把情人比作羚羊,反复描写醇酒、清泉,全是诗人用以掩饰孱弱的心理分析和淡漠的感情的手段。
描写部分:这部分表现出热爱自然、注意观察细节的奥斯派诗人的卓越技巧。诗人深谙其父 及奥斯派诸诗人描写的真谛,虽然诗中有某些成功的创新,但主要内容却是传统的。诗人倾注在描写中的力量和激情,往往在语汇和音律中表现出来。这一描写以古典描写中最富生命力、最具启示性的诗句结束:
烈日当空的沙丘,
热气蒸腾、现出幻景。
迅跑骆驼汗湿的两腿,
像失子恸哭的号妇,
猛捶前胸的双臂。
她听到丧讯的时刻,
已然失去理智,
把上衣扯成了流苏 ;
她无尽的哀声,
引起众多丧妇捶胸号哭 。
赞颂部分:包括求恕和赞颂。在求恕方面,诗人步纳比埃旧迹,善于逢迎乞讨、描写内心恐惧。诗句中有某些新颖成分,但他在描写切望、不安、疑虑方面未达到纳比埃的水平。他把穆罕默德比作雄狮,但只限于赞颂他的威严和对人们的指导,他对迁士们的赞颂只限于他们的勇敢和无畏。这清楚地表明,在赞颂风格方面,卡尔布是因袭古人的,然而通观全诗,尚有结构严谨、描绘细致、语言雄浑、富有激情等特点,从而为他的诗歌增添了光彩,使它具有了真正的价值。
通过对他的《斗篷颂》诗的特殊研究和对其他诗歌的一般性研究,我们可以归纳如下:卡尔布是奥斯派诗人,在父亲的关怀和指点下,接受了其父的创作方法。在他的诗中首先可以感觉到的是他受具体想象的支配,他惯于通过细致的想象来观察、感觉和表达事物,这种想象把感情和思想变成一幅幅图像,用具体的景物代替感情的表达,景物中充满比喻和借喻。诗人还力图用夸张的色彩和图景来制造影响,以弥补感情的不足。像所有奥斯派诗人一样,他注重内容的层次。描写苏尔姐的违约,将题材层层展开,但这并不是分析和深化,而是重复,是用来表现旨意的不同场景:
倘若她对你信誓旦旦,
你不妨把她当作倩友;
可她像魍魉般多变,
对任何事情不会长久;
竹篮盛水本是一场空,
她允诺许约从不信守。
他也注重全诗的谐调和统一,在这方面超过了他的前辈,甚至他父亲。诗中各部分内容的过渡也十分紧凑,如他从描写爱情过渡到描写骆驼:
只是健壮如飞的骆驼,
才将苏尔妲驮到这里。
他诗中的一个明显特征是十分造作,他想以此来加强感染力。他不只因袭古人的内容,而且借助夸张来达到既定的旨意。他还借助具有强烈音响的语汇、对言辞的重复、运用能增添诗句力量的格言来加强这一切,所有这些因素构成了他诗歌修辞的基础:
先知乃是真主的利剑,
闪闪出鞘把众生指引 。
当古莱氏中的兄弟,
成为虔信伊斯兰教的穆民,
欧默尔高声地召唤:
我们快从麦加迁徙!
于是手无寸铁的教友,
从四面向北方云集!
这就是卡尔布·本·祖海尔。在其诗歌风格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新文明中柔和、夸张和雕文饰辞的影响,尽管他不具有创新的才能,想象力也不够开阔,但诗中仍含有某些新颖的成分。

哈珊·本·萨比特

生平艾布·沃利德·哈珊·本·萨比特,是赫兹莱吉部落人。该部落早先由也门迁入希贾兹,与奥斯部落同住在麦地那。他比穆罕默德约早八年诞生于麦地那一个富贵家庭,生性喜好玩乐、饮酒,与女人调情。在蒙昧时期,麦地那是奥斯部落和赫兹莱吉部落的争斗场所,两个部落间经常发生战争。奥斯部落的诗人是盖斯·本·赫脱姆,赫兹莱吉部落的诗人是哈珊,他维护本部落的利益,夸赞族人的光荣,他的名声传遍了阿拉伯各地。
诗人与沙姆的迦萨尼国王们接触,用优美的诗歌颂扬他们。他和纳比埃·朱布亚尼、阿勒盖迈·法赫勒及其他宫廷诗人分享迦萨尼人的馈赠,过着富足的生活。后来他又与希拉宫廷接触,其时蒙泽尔四世之子艾布·嘎布斯·努尔曼在位。当时因纳比埃与希拉宫廷发生龃龉,他于是取代了纳比埃的地位,直到纳比埃重新回到艾布·嘎布斯·努尔曼身边,他才被迫离去。与君王们的接触,使他了解了讽刺诗及其流派,这样就为他转向伊斯兰教的先知穆罕默德和用自己的武器——赞颂诗和讽刺诗——为穆罕默德效劳作了准备。
哈珊在六十岁时皈依了伊斯兰教,随即对古莱氏人的口头攻击进行反击,保卫穆罕默德和伊斯兰教,反对他们的敌人。穆罕默德对他的诗歌表示欣赏,因而十分信任和爱护他,赏给他战利品,并把自己妻子(易卜拉欣之母、科普特人玛利娅)之妹西玲赐给他,同时还把艾布·塔勒哈在麦加为穆罕默德家族占有的一座庭院送给他。哈珊胆小,只限于用诗歌,而不是用剑来支持穆罕默德。他不敢随同穆罕默德参加战斗,他从未看到过战斗场面。穆罕默德死后,哈珊十分关心辅士们与迁士们之间的政治和宗教的权力之争。他倾向于奥斯曼·本·阿凡一边,对他的死表示哀悼,并鼓动人们向阿里复仇。后来他追随穆阿威叶,后者对他十分器重。他死于穆阿威叶时代。
作品哈珊·本·萨比特有一部诗集,从19世纪中叶以来在印度、突尼斯、埃及多次印行。1910年经哈尔舍菲尔德校订由伦敦袖珍委员会出版。
由于哈珊对政治、宗教有自己的特定立场,故其诗中被塞进许多伪作。干这种事的有伊斯兰教的敌人,也有一些传记作家,如伊本·伊斯哈格,就是哈珊传记的收集整理者伊本·西沙姆(833)也这样做,他在传记中掺了许多假。
哈珊的多数诗歌是讽刺诗,余下的是对自己作为辅士的自豪,赞颂穆罕默德和伊斯兰教,赞颂迦萨尼人,赞颂努尔曼·本·蒙泽尔以及其他阿拉伯名流,描写游乐和饮宴,同时还有一点情诗。为研究方便,我们把它分为四类:部落诗人哈珊,这部分只包括他对蒙昧时期精神的歌颂;谋利诗人哈珊,只包括他为谋利而写的赞颂诗;伊斯兰诗人哈珊,只包括他的宗教诗和政治诗;最后,游乐诗人哈珊,这部分只包括他的某些情诗和颂酒诗。此外,还提一下他诗歌的艺术性和历史价值。
哈珊在信奉伊斯兰教前,像其他蒙昧时期诗人一样,用矜夸来维护自己的部族,那时的诗是部落斗争诗,矜夸色彩占上风。作诗动机是诗人的部落和奥斯部落间的敌意,哈珊起而面对奥斯部落诗人,其中首先是盖斯·本·赫脱姆。哈珊和盖斯的论争持续很久,双方都散布对方部族的缺点,彼此进行夸耀以压倒对方。他在诗中按照我们熟悉的古诗人的方式,在爱情描写之后,提到勇敢、大方、出身高贵等内容。哈珊的矜夸诗格调较高,洋溢着激情,他在回答盖斯时说:
舍尔莎呀,灾难拧不折。
我的口和手,
那口中舌、手中剑无比锐利,
前者比后者胜过一筹。
凡我所具皆可以施散,
隆冬季节,
我为寒者把炉火点燃。
低鄙的事儿不屑所为,
我的性格,
天生温柔而勇敢。
哈珊与迦萨尼宫廷和希拉宫廷接触,对迦萨尼的许多埃米尔进行颂扬。迦萨尼人对诗人极为垂青和尊重,赠给他厚礼,并发给年俸。诗人一直用诗歌获取赏赐:
迦萨尼宫廷客至如云,
看门狗从不吠叫来宾;
巴拉达河水清澈甜美,
芳香醇醪把宾客浇饮。
种姓尊贵又豪爽大度,
还有谁比主人更闻名。
哈珊也赞颂希拉国王努尔曼·艾布·嘎布斯,也得到他的宠幸。
他的赞诗风格是传统式的,从缅怀遗址开始,过渡到被颂者,然后引出表现被颂者美德和可贵品质的回忆。他偏重于即兴式的创作,而不注重诗歌的结构和润饰。这类颂诗一般具有雄浑的特点。
哈珊挺身支持新宗教,反对旧传统的维护者,对立双方爆发了激烈的舌战。在当时,诗歌是战斗的武器,用以攻击敌人,颂扬自己。无论赞颂诗还是讽刺诗,都不是为了谋利,而是为了维护两种宗教的权力,两种你死我活的不同统治。诗歌打上了政治烙印,是真正的政治诗。我们看到,这时期哈珊的颂诗集中赞颂穆罕默德、四大哈里发、重要教友和为保卫伊斯兰教而英勇斗争的人。它不同于为谋利而写作的颂诗,它抛开了对恩赐、慷慨等内容的反复叙述,集中描写各种高尚的品格和穆罕默德的使命,以及由真实感情和思想信仰所产生的内容。他写道:
拜物教在大地盛行,
失望笼罩着万民之心;
使者多年不曾出现,
穆罕默德瞬息间降临。
他像光亮导灯一盏,
胜过钢刀利刃辉明。
他警诫地狱之火,
传播天堂福音,
他教诲伊斯兰教,
把真主赞颂虔信。
我主创世界的主啊,
乃天地万物之神;
我们生生世世拜祷,
永远为你祈颂作证。
赞颂的最后,是对穆罕默德的悲悼。他在诗中表达了自己的哀痛,盈眶的热泪,对这位新宗教传播者美德的追忆,以及向往和他在天堂会聚。
他的战斗的讽刺诗指向反对新宗教、攻击穆罕默德的古莱氏人。由于古莱氏人和穆罕默德间的亲缘关系,诗人在反对他们时处境微妙。传说当他决心反击古莱氏人时,穆罕默德问他:“你把我怎么办?”哈珊回答说:“我把你从他们中挑出,就像把一根毛发从面团里挑出一样。”于是穆罕默德指派艾布·伯克尔作他的指导,指示他哪个人可以攻击,并为他细讲他们的宗谱关系。于是哈珊总的把攻击矛头限于古莱氏人中的多神教徒,特别限于反对穆罕默德最厉害的人。他的讽刺诗不是针对古莱氏人的种姓和宗谱,而是针对着某一个具体的人,把他与古莱氏这株大树分开,把他当作飞来的一只异鸟,像奴隶、私生子、螟蛉子一样,或把他当作一节腐朽的病枝,然后对他的母系宗谱猛加攻击,再针对这个人的道德品质,用极尖厉的语言使其声名狼藉,把他描写成卑劣、无知、贪吝、胆小、在战斗中逃跑、置亲人生死于不顾的可耻的人。在这方面他提得最多的是巴德尔战役,以及古莱氏人在这场战役中的惨败。.
在这宗教的和政治的斗争诗中,表现出了诗人的真挚感情和维护自己甘愿为之献身的事业的热忱:
我的尊荣、父亲和祖父,
是保卫穆罕默德的防护。
哈珊嗜酒、喜欢唱歌和其他玩乐,在信奉伊斯兰教前尤其如此。他的颂酒诗很有名,特别是在赞颂迦萨尼人的时候。他还写有对舍尔莎和欧姆娜的调情诗,其调情诗一般与矜夸、赞颂混在一起,不独立成篇,在内容和场景方面都是传统式的。他的颂酒诗像蒙昧时期诗人一样,是为夸耀而作,描写陈酒、纵酒和酒后反应;还描写侍饮人,他对此津津乐道、溢于言表:
我在肆中闲坐小饮,
杯中褐红色的清酒,
味如辣椒般炙人。
一个双耳系环的侍者
款款上前斟满一盅,
我却不曾举杯。
我将侍者唤来,
呵斥他将酒退回:
“快去把那醇酒拿来,
这酒已然掺过清水!”
酒后全身的酥痒,
像蝗蝻在软土中蠕动。
哈珊感情强烈,容易激动,他不像卡尔布父子那样持重。他的诗自然地进发而出,朴实无华,其中没有什么需要冷静探索的东西。诗的前序部分极为简洁,很快从它转向诗人内心为之激动的主题,这种过渡一般不大自然,甚至直接说出“抛开上述……不谈”这样的句子;其次,由于感情冲动,诗句不够和谐,这种冲动妨碍了润饰,使诗歌变得孱弱,尤其是在有关伊斯兰教的诗歌中,因为那时他已经年迈。当然,斗争的尖锐,战斗的激烈等也是引起诗人感情冲动的原因,这使他不得不即兴而迅速地吟作诗歌,并在提到各种战斗和参加者时不厌其详,这种孱弱还产生于掺进哈珊诗中的伪作。他的诗歌还缺乏一般蒙昧时期诗歌所特有的描写和表现手法。
可以看到新宗教和《古兰经》对哈珊诗歌的影响,这表现在诗中出现的一些崭新内容上,如安于命运、对某些宗教信仰和礼仪如一神论、趋善避恶、报偿、惩罚等的阐释;还表现在言辞上,伊斯兰教赋予这些言辞以新的内容和含义,哈珊把它们写进了诗里。确实可以说,哈珊是伊斯兰宗教诗的奠基人。
哈珊的诗歌还具有巨大的历史价值,它是那个时代历史资料的来源之一。它纪录了迦萨尼人的发展,描写他们的扩张和版图,记录了伊斯兰初期的事件,给我们提供了穆罕默德进行战斗、攻克麦加的情况,还记载了穆罕默德教友们的姓名和伊斯兰敌人的姓名。因此,哈珊是一个诗人,也是一个历史学家,他的诗是以后在伍麦叶时期繁荣起来的政治诗的开端。

艾布·祖埃布·胡宰里

生平艾布·祖埃布生活在蒙昧时期后期,后来信奉伊斯兰教。他居住在麦地那,参加过扩张战争,还经历了奥斯曼哈里发统治时期。他曾随阿密尔·本·鲁依部落一个叫阿卜杜拉的人统帅的军队进入非洲,目睹了对非洲的扩张。后来与阿卜杜拉·本·祖比尔回到埃及,直至去世。
作品艾布·祖埃布写有许多诗歌,伊本·古太柏在《诗歌和诗人》中曾引用过。最著名的是他悼念五个儿子的《阿因韵基诗》,他们在埃及因瘟疫而死亡。
他的诗是悲痛的感情诗。他力图正视命运和人生不幸,力图通过对世事的沉思而变得坚强,然而泪水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难以控制,两眼如同插进棘刺:
失子之忧痛,
如眼扎芒刺;
双目虽已瞽,
依然泪不止。
他力图用理智和沉思来抚慰自己,在这方面写有许多著名诗句,如:
一旦死神伸出利爪,
一切符咒顷刻失效。
艾布·祖埃布的风格静穆、凝练,不重雕饰。

纳比埃·吉尔迪

生平哈桑·本·阿卜杜拉·吉尔迪,是阿密尔部落人,在蒙昧时期生活了一段时间并开始写诗。伊斯兰教产生时,方显露出他的诗歌才能,因此被称为“纳比埃” 。他在蒙昧时期的生活是恬静的,伊斯兰教出现后,他追随和颂扬穆罕默德,信奉了伊斯兰教。他曾与阿里一道参加了隋芬战役,用行动和诗歌支持阿里,反对穆阿威叶和伍麦叶人。当阿卜杜拉·本·祖比尔与叶齐德和穆尔汪·阿卜杜·玛立克分道扬镳后,他加入祖比尔的什叶派行列,并写诗赞颂他,得到他的厚赠。动乱平息后,他出走到新开拓的地区,死于伊斯法罕。
作品纳比埃·吉尔迪留下了有关矜夸、讽刺、赞颂、悼念等内容的许多诗歌,特别以描写战马著称。最著名的是颂扬穆罕默德的《拉依韵基诗》。
纳比埃·吉尔迪是个有才能的诗人,诗句往往一气呵成,不加任何润色,因此诗中瑕瑜并见。其一般特点是音韵优美、和谐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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